信访改革根子在司法

作者:钟海之

 中国国家信访局悄然取消对各省市信访排名通报制度已经行之有日，代之以中央与地方、上级对下级“点对点”式的通报机制。改变固然是好事，哪怕这改变早就该做出。但能否改变信访乱象，仍存疑问。

从社会治理角度而言，各种社会矛盾的解决，其主渠道毫无疑问应该是司法系统。但眼下中国庞大的“访民”群体却在昭示一个事实：当民众有冤情，司法管道是极为不顺畅的。尤其当民众诉求涉及公权时，司法道路往往难以走通。此时，本来只是社会矛盾解决副渠道的信访反倒成了老百姓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一逻辑颇似中国古代的拦轿喊冤，若衙门真为民作主，百姓何苦做那轿前一跪呢？这很有“中国特色”，它昭示出大陆法制建设的亟待努力。

这条管道若能解决问题，倒也无可厚非。但可惜，访民们在这条管道上遭遇的却是来自对官员政绩、社会稳定的度量衡，最终被异化为公权力往往不从真正解决社会矛盾入手，而只做维护表面和谐的工作，哪怕借助暴力武器。

这便出现另外一种现象——截访。各个地方都会千方百计阻止本地民众到北京或其他上级机关所在地进行上访。有时为了截访，甚至不惜动用武力，“黑保安”、“黑监狱”应运而生。甚至劳教、精神病院等系统也都参与进来，成为“惩治”访民的帮凶。

那些让人愤怒的现象源于地方官员对表面稳定的片面强调，政治意志在地方政府那里化身为一种政绩衡量标准，促使各地对访民“痛下杀手”。而这一衡量标准的工具，便是刚刚被改掉的各省市信访排名通报制度。

这个制度没了，以后就不会有截访了么？未必。信访局不是说了么，今后将代之以“点对点”式的通报机制。也就是说，公开的排名没了，但还有通报，不管形式怎么变，维护表面和谐的政治意志仍然存在。如果仅是这样，截访就仍有生存土壤。

而从上面的梳理可知，消除上访现象的根本路径是让民众可以走通司法管道，让法律即使在公权成为被告时也能发挥效力，让信访回归辅助位置上。而这需要进行系统性改革。将排名改为通报制显然不是治本之策。

来源：qcbkwh